车子东拐西拐，甚至中途还故意兜圈，有意避开了一些摄像头，而后终于到了高梵会所。
不过是后门进去。
见到恒春晟的时候，他正在架着的烤架上烤肉串。
孜然香味充斥着满个房间。
看到刘谨，恒春晟从架子上取了两串肉串递给刘谨：“来了，刚烤好的，尝尝。”
刘谨不敢怠慢，大衣也顾不得脱，急忙伸手接了过来，瞄了一下边上的盘子，是牛肉。
“正宗菊花国神户牛肉，5A的，挺难得……”恒春晟自己挑起一串，送入口中，看他的样子吃得一脸享受。
虽然把神户牛弄成肉串来烤似乎有点暴殄天物，不过刘谨哪里敢说啥。
“对不起……我把事情搞砸了。”面对着呲呲喷油冒香的肉串，刘谨肚子虽然有些饿，但却不敢轻易下口。
倒不是怕下毒，而是他心理惴惴不安的，实在没好意思下口。
恒春晟表现得越是随和的时候，刘谨就越摸不着恒春晟的心思。
他前往吴州SY区担任代理区长这才没多长时间，正是忙的时候，如果不是被黄国勇这件事惹恼了，怎么可能专程跑回来。
越是平静，刘谨反而知道恒春晟这会儿心里肯定是怒龙横江，早就天翻地覆了。
“你又没做错什么，有什么好对不起的。”恒春晟随手拎起一瓶红酒，给刘谨倒了一杯，递给了他：“红酒配雪花牛，挺不错的。”
刘谨只好默默地接了过来。
“坐啊。”恒春晟挥了挥手，示意刘谨坐下来。
刘谨心一横，便坐了下去，反正横竖是一死，张口便去咬烤牛肉串。
还真别说，确实挺好吃的，入口喷香，而且肉感丰富，汁油伴随下有一种入口即化的感觉，当然如果真是神户5A牛，好吃也不奇怪就是。
而后就着杯子，恶狠狠灌了一口红酒。
冷热交集在肚子里，刘谨顿时感到一阵的酸爽。
“确实挺不错的。”他由衷地夸奖道。
说完之后，又觉得不对，急忙又道歉：“恒少，我……”
话说一半，一副哽咽的神情便露了出来：“我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……我对不起您的期望。”
“说的什么话呢？”恒春晟不以为意地重新取了两串肉串，放在架子上，然后拿了刷子沾了油，加上孜然粉，慢条斯理地盯着肉串涂抹着，淡淡地说道，“原本也没想能把张扬怎么样。”
“可是，他们却好像知道了我和您的关系，我怕会连累到你。”
恒春晟撇了撇嘴，淡淡地说道：“连累我什么，我又没对他们做什么。”
“我是担心他们认定了您是幕后推手后，会对您不利。”刘谨叹了口气道，“如今的蔡家和乔家，实力是越来越强了。”
回想到蔡冰直接和他叫板的画面，刘谨不由一阵的失落感袭来。
两年前的蔡家也算是财大气粗，但自己也算是和蔡兴旺打过交道的，怎么也能做到和他交流的时候还有些看不起这种富二代的。
甚至见到蔡永老爷子，也能不卑不亢。
怎么两年后，自己看到蔡冰，顿时就觉得矮了一截似的，脑海里想的都是，她掌握着一家潜力巨大的海运船舶集团，她掌控着连H军都买账的女娲航运动力集团，她掌握着蔡氏永兴庞大的恐怖资金，女娲集团的新能源也正在发飙……
再想想自己，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好拿得出手的。
至于乔家，就更不用说了，光是一个蓝钢集团，就能怼得他哑口无言，更别提女娲药业是她掌控着。
看着刘谨一脸死灰的样子，恒春晟只是嘴角撇了一下，淡淡说道：“刘叔，不急……盛极而衰这个道理，自古以来从未变过。”
过了一会，恒春晟把肉串翻了个个，开始烤另外一面，说了一个典故：“昔日寒山问拾得曰：世间有人谤我、欺我、辱我、笑我、轻我、贱我、恶我、骗我，如何处置乎？拾得曰：只是忍他、让他、由他、避他、耐他、敬他、不要理他，再待几年，你且看他。”
“刘叔，我们得要有耐心。”
然后把还带着一点点血丝的烤肉串递给了刘谨，笑眯眯道：“你看，火候不到的话，就不好吃了，我更喜欢全熟的。”
刘谨迟疑了一下，接过了肉串：“公子的意思是，我们现在先忍让？”
恒春晟伸手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，意兴阑珊地道：“你也说了，蔡家已经强到了我们都惹不起的地步，更何况还有个更强的乔家，这两家联合起来，我们还怎么斗，退一万步来说，就算我们能斗赢，最终我们还能剩下什么？”
“河蚌相争，渔翁得利。”刘谨点了点头。
“我早就跟你说过，我们的目标不是要斗垮女娲集团，也不是要和乔家以及蔡家争强斗狠。”恒春晟端起红酒，摇了摇，“我们要一个完整的女娲集团。”
“公子……”刘谨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恒春晟，欲言又止，当然，心里想的是这样，能不能容我骂一句麻麻批的，你是不是在做梦，是不是傻呢？
恒春晟竖起手掌：“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，你一定是想说，你是不是在做梦呢？对不对？”
刘谨急忙摇头：“当然不是……我只是觉得，这可能有些难，从这次的事件里也可以说明，虽然乔蔡两家平日里都不怎么看得顺眼对方，但是这一次在救张扬的事上，却是同仇敌忾同时发力的，他们联合起来，敢和他们硬拼的还真没几个。”
恒春晟赞同地点了点头：“所以我说，我们且忍他，让他，等过几年再看他。”
这特么的心灵鸡汤你也信？刘谨脸上一副认真听的样子，内心里一阵翻滚。
“好了，刘叔叔，我知道你心里觉得我这么说是荒唐的。”恒春晟不以为意地笑了笑，端起红酒轻吮了一口，“实际上，我们已经赢了。”
刘谨闻言，不禁呆了呆，难道是精神胜利法？
“先说一条，黄国勇好像在乔希儿手里对吧？”恒春晟问道。
刘谨点了点头，一脸的咬牙切齿：“说起这个混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，蔡冰说了一句话，大概的意思是说，龚胜其实是黄国勇给弄死的，然后嫁祸给张扬。”
“不用怀疑，就是黄国勇弄死的。”恒春晟说道，“否则张扬也没那么快出来了。”
刘谨一听，立刻就炸了：“果然啊，那个王八羔子还欺骗我们，这么关键的一个问题，他竟然骗我们。”
“不用发火，其实这样也好，现在问题的关键，倒不是在黄国勇身上。”恒春晟摆了摆手，微微笑着道，“刘叔，我们要改变一下思维了，否则是没法和张扬对抗的。”